高紀凡與天合光能面對的“局”——風云漸起

    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但如果風沒有了，沒長翅膀的豬就掉下來了。在沒有風的時候還能飛得越來越高，因為天合長翅膀了。——高紀凡

    2020年的高紀凡似乎“高調”了起來，亮相多了。有人說他不得不這么做，因為時與勢都需要他更多地亮相。因為“風云逐起”。

    2021對光伏行業(yè)來說，是一個時代的結束，也是一個時代的開始，沒人知道在未來會發(fā)生什么，光伏人都在這個棋局里。

    書生從商高紀凡的創(chuàng)業(yè)史更簡單

    其實要說高紀凡是不得不提天合光能的，而要說天合光能也是不得不說高紀凡的。

    不過關于高紀凡創(chuàng)業(yè)的相關報道并不多，也沒有更多充滿傳記色彩的文字記錄。

    高紀凡，1981年至1985年就讀南京大學化學系高分子專業(yè)，獲學士學位。1985年至1988年就讀吉林大學量子化學專業(yè)，獲碩士學位。對于非業(yè)內人士，尤其是東北的光伏人，往往愿意將其與施正榮同時提起。原因在于高紀凡畢業(yè)的吉林大學地處長春。

    而施正榮則是畢業(yè)于長春理工大學，彼時的校名為長春光學精密機械學院，同樣地處長春。坊間一直有所傳聞，當年施正榮意欲在長春創(chuàng)辦光伏企業(yè)，但是由于相關部門未能給予更多重視，缺少相關政策支持，最終不了了之。后，施正榮憑借尚德的突出表現而一舉成為全國首富，坊間議論再起——如果當初施正榮在長春創(chuàng)辦光伏企業(yè)，今天的長春乃至吉林，甚至東北的光伏產業(yè)會怎么樣，而高紀凡是否會在長春創(chuàng)業(yè)，當然這些都是茶語飯后的談資。

    高紀凡那時的畢業(yè)生大多應該還是包分配的，也許是能夠對口上班的。彼時可以出國留學者更是少之又少的。而高紀凡偏偏放棄了去國外留學的機會。按照當時大多數人的想法來看，是有些不可思議的。但是書生的想法或者總是與別人不一樣，尤其是學習好的書生。

    高紀凡1988年研究生畢業(yè)，放棄了加州伯克利大學攻讀博士的機會。相關報道說，彼時的高紀凡懷揣十幾塊錢，開始了廣東的拼搏之旅。再然后，高紀凡在廣州創(chuàng)建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廣東順高紀凡德富有洗滌劑廠，又創(chuàng)辦了武進協(xié)和精細化工廠。高紀凡在吉林大學師從中科院院士唐敖慶先生，做此工作絕對算的上對口工作。而在相關采訪中，高紀凡曾經透露，確實是打算做化學添加劑并打算將其發(fā)揚光大的。

    當然，計劃終究是沒有變化快的。

    1992年，高紀凡“撂挑子走人”了——回家鄉(xiāng)江蘇重新創(chuàng)業(yè)。而也就是此次創(chuàng)業(yè)，為高紀凡后續(xù)的精彩拉開了帷幕。

    高紀凡回到家鄉(xiāng)并沒有選擇自己的老行當，而選擇了氟碳鋁板幕墻——一種新的建筑外裝飾材料，一個當時諸多人都說不清的事物。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高紀凡聽說歐美國家在使用，而彼時做此項業(yè)務的僅僅在深圳存有一家外資企業(yè)，所以高紀凡也足以算作國內此新興行業(yè)的“開創(chuàng)者”。

    物以稀為貴，高紀凡盡情享受著該行業(yè)帶來的高額利潤和彼時無限的市場。他拿下的第一個項目是北京標志性建筑之一的軍委大樓外墻裝飾工程，而后高紀凡又分別拿下華彬國際大廈、南京國稅大樓、人民日報編輯大樓的外墻或屋頂等諸多項目，一時風頭無二。

    當然，這樣一塊大蛋糕，任誰都是無法獨享的，蜂擁而至的投資者，讓高紀凡重新審視這一行業(yè)。

    高紀凡又撤了!

    開始第三次創(chuàng)業(yè)。這次高紀凡看好了光伏。

    1997年12月，《京都議定書》在日本京都由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參加國三次會議制定。其提出的目標是“將大氣中的溫室氣體含量穩(wěn)定在一個適當的水平，進而防止劇烈的氣候改變對人類造成傷害”。

    而在此之前，也就是1997年6月，美國提出了“百萬太陽能屋頂計劃”。目標是到2010年將在100萬個屋頂或建筑物其他可能的部位安裝太陽能系統(tǒng)，包括太陽能光伏發(fā)電系統(tǒng)、太陽能熱水系統(tǒng)和太陽能空氣集熱系統(tǒng)。

    然而，就是同年的12月26日，高紀凡成立了天合光能。

    1998年，我國開始關注太陽能發(fā)電，擬建設第一套3MW多晶硅電池及應用系統(tǒng)示范項目。苗連生爭取到了此項目，也成為中國太陽能產業(yè)中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而苗連生也以此為起點，拉開自己跌宕的光伏生涯。

    而后中國光伏產業(yè)進入了相對快速的發(fā)展期。

    而在此期間，有兩件事是不得不提的。一件天合光能建造了我國首座“太陽房”，且被新聞聯播所播報;另外一件則是在2006年，天合光能在紐交所上市了。

    而在此之前，已經有中國光伏企業(yè)在美國上市——2005年，施正榮的尚德在紐約證券交易所上市。而尚德的上市也拉開了中國光伏企業(yè)在美國上市的序幕。天合光能、晶澳、英利等陸續(xù)在美國上市。

    而對于為何中國光伏企業(yè)熱衷在美國上市，有觀點認為與當時的時間和環(huán)境相關，彼時在紐交所上市，能夠獲得相對更多的利益。而近幾年中國光伏企業(yè)開始陸續(xù)退出美國股市，相關分析的原因似乎與此種觀點相互印證。

    天合光能在紐交所上市的時間為2006年12月19日，用十年時間，天合光能走到了紐交所。天合光能首期發(fā)行股票530萬股，發(fā)行價為每股18.50美元，收盤價20.28美元，漲幅為9.62%，成功募集資金9800萬美元。2007年6月6日，天合光能又成功完成了增發(fā)，增發(fā)定價為每股45.00美元，共募集資金超過2.43億美元。當時有相關評價說：在首次公開發(fā)行后，這么短時間內實現增發(fā)，這在上市企業(yè)中是不多見的。

    而在天合光能上市前，高紀凡以20億資產位列當年胡潤能源富豪榜第9位。

    此階段也被高紀凡稱為天合的1.0時代。高紀凡之所以如此劃分并非因為企業(yè)的經濟實力，而是其認為此階段，天合光能更多是跟蹤國外的技術發(fā)展，然后通過技術創(chuàng)新去降本。

    紐交所上市從跟隨者變成領跑者

    隨著天合光能跨越1.0時代，進入到了2.0乃至3.0時代。

    2.0時代，高紀凡將2007年-2017年劃入此階段。而2017年，則是天合光能3.0時代的開啟。

    在天合的2.0時代的初始年，也就是2007年，相關數據顯示，中國已經成為生產太陽能電池最多的國家，產量從2006年的400MW直接躍升到1088MW。也恰是從2007年，中國成為世界第一光伏電池生產大國。

    然而，在我國光伏產業(yè)快速發(fā)展的一年后，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隨之而來。

    此次金融危機使全球光伏裝機量迅速大幅度回落，硅料價格暴跌，電池和組件廠商承受巨大壓力。然而在2009-2010年，光伏市場開始逐漸回溫，但是此時歐洲依舊是光伏的主要裝機區(qū)。

    但與此同時，中國企業(yè)保利協(xié)鑫崛起，相關數據顯示，在2010年保利協(xié)鑫的多晶硅在全球市場中的市占份額提升到11.16%，進而推動了國內硅料價格和系統(tǒng)成本的下降。

    2010年，常州天合光能有限公司銷售額于年底破百億元。

    光伏市場在經過短暫的喘息之后，2011年，“雙反”拉開了帷幕。

    2011年10月18日，SolarWorld等美國光伏企業(yè)向美國商務部和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提出申訴，要求聯邦政府對來自中國的光伏產品征收超過10億美元的關稅。2012年10月10日，美國商務部對進口中國光伏產品作出反傾銷、反補貼終裁，征收14.78%~15.97%的反補貼稅和18.32%~249.96%的反傾銷稅。2012年9月，歐盟啟動針對中國輸歐光伏產業(yè)反傾銷調查。2013年6月，歐盟委員會宣布將從6月6日至8月6日對中國光伏產品征收11.8%的臨時反傾銷稅。

    “雙反”對中國的光伏產業(yè)的打擊是巨大的，曾有人形容中國光伏市場當時是“哀鴻遍野”。也就在此期間尚德、LDK、英利遭遇困境，或宣布破產重組，或被收購。亦有人說當時的中國光伏企業(yè)留下了“一地雞毛”。

    對于歐美的“雙反”，高紀凡并沒有更多的抱怨，他認為改變別人的貿易規(guī)則并不現實的，到別人家里做生意，總要入鄉(xiāng)隨俗，既要積極溝通談判，又要進一步進行全球布局。高紀凡強調要從全球化去思考問題。除了建立海外生產基地，天合光能積極布局全球的市場銷售，整合研發(fā)資源，投資和推進全球的光伏電站或解決方案。高紀凡也曾參與中美光伏多輪談判。

    在“雙反”之后，2013-2016年間，國內系列積極政策相繼出臺，中國光伏產業(yè)快速發(fā)展，新的企業(yè)開始嶄露頭角，競爭開始變的激烈。

    而相關數據顯示，在2014年、2015年，天合光能連續(xù)兩年全球出貨量位居全球首位。到了2016年，晶科取代了天合光能榜首的位置，從而開始了屬于自己的時代。而天合光能實力依舊，從2016年-2019年一直位居全球組件出貨量的前三。2017年，天合光能再次登陸全球新能源企業(yè)500強榜單，位列第13位，創(chuàng)榜單發(fā)布六年以來歷史最高排名。

    2014、2015連續(xù)兩年的全球第一，讓更多的人看好天合光能的發(fā)展，但是高紀凡卻說天合的目標是——全球最領先的組件供應商，一流的系統(tǒng)集成商，智慧能源領域的開拓者。“有時候人為了保持第一，會做很多愚蠢的事情。”所以亦曾有坊間解讀天合光能是主動“讓賢”。

    “做老大的不易來自于兩個方面：引領者走在前面，有風雨來的時候你總是第一個被刮到;第二個，領先者有很多的酸甜苦辣。比如技術領先了，后面的人盯著你。中國的知識產權保護不行，你可能花了一個億去開發(fā)一個新的產品，人家花幾百萬挖一個人就把你這個東西拿走了。”高紀凡曾經的說法也似乎成為此種說法的佐證。

    當然，高紀凡雖曾這樣說過，但是天合光能在研發(fā)方面并未放松。相關數據顯示：截止到2016年12月19日，天合光能晶硅電池效率及組件功率輸出已15次打破世界紀錄，實現全球性的突破。通過嚴謹穩(wěn)健的技術研發(fā)，已申請超過1350項太陽能光伏專利，其中784項獲得授權。在電池效率轉化方面，P型單晶硅電池及P型多晶硅電池的實驗室轉換效率分別達到22.61%(2016)和21.25%(2015)。天合光能是第一家拿到UL客戶測試數據程序證書的公司。

    也恰在2016年，對于天合光能來說較為重要的兩件事發(fā)生了——天合光能正式成立戶用光伏事業(yè)部，2017年8月17日，天合發(fā)布第一個原裝光伏戶用品牌天合富家;天合光能從美國紐交所退市。

    對于從美國退市的原因，高紀凡表示：“主動退市是公司發(fā)展的戰(zhàn)略選擇。作為全球光伏行業(yè)的領軍企業(yè)，我們認為資本市場和產業(yè)發(fā)展最好協(xié)同。之前歐美市場是全球光伏市場的主要陣地，在美國上市能夠更好地幫助天合在歐美市場發(fā)展。但十年過去，中國已經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國際市場的格局也發(fā)生了巨大變化，回歸也是天合發(fā)展的戰(zhàn)略之選。”

    而與此同時，高紀凡亦表示，當然各個方面對于天合在國內資本市場上市是很歡迎的。所以國內上市成為了必然。從紐交所退市時，天合光能的市值僅剩10.67億美元。

    2017年來了，高紀凡認為這是天合光能走向3.0時代的元年——這一年，我們開啟了“百萬屋頂”計劃;建立“平臺+創(chuàng)團”的發(fā)展戰(zhàn)略模式，以價值創(chuàng)造為主線，展開了一場激發(fā)活力的自我革命。所謂‘創(chuàng)團’，就是凝聚社會力量，共同創(chuàng)業(yè)、創(chuàng)新、創(chuàng)造價值，天之所趨，合創(chuàng)輝煌。在面向更廣泛的用戶時，從有邊界的創(chuàng)新走到無邊界的擁抱，讓終端用戶和社會上的各種力量都能到平臺上來發(fā)揮作用。

    媒體曾經如是報道。

    而2017年高紀凡的一個舉動，當時在業(yè)內流傳頗廣——2017年6月1日，美國總統(tǒng)特朗普在正式宣布退出《巴黎氣候協(xié)定》，深感失望的高紀凡義憤填膺地趕到紐約特朗普大廈，一手持報，一手拇指朝下作鄙視狀。

    當然，也恰在2017年，中國光伏“失控”發(fā)展，數據顯示，2017年中國光伏發(fā)電新增裝機53.06GW，其中，光伏電站33.62GW，同比增長11%;分布式光伏19.44GW，同比增長3.7倍。截至2017年12月底，全國光伏發(fā)電累計裝機達到130.25GW，其中光伏電站100.59GW，分布式光伏29.66GW。

    與之而來的，則是2018年“5.31”政策的襲來。相關報道顯示，作為中國光伏行業(yè)協(xié)會理事長的高紀凡與同行共赴國家能源局磋商，表達行業(yè)訴求。其認為，政策的調整如果是“急剎車”、“硬著陸”，會造成行業(yè)嚴重陣痛和大量負面因素。當然，當時行業(yè)內諸多人的努力并不能改變已經下發(fā)的政策。

    而高紀凡則要求旗下戶用品牌天合富家必須對經銷商以及終端用戶負責，支持其緩解陣痛。

    國家能源局數據表明：截至2018年底，全國光伏發(fā)電裝機達到1.74億千瓦，較上年新增4426萬千瓦，同比增長34%。其中，集中式電站12384萬千瓦，較上年新增2330萬千瓦，同比增長23%;分布式光伏5061萬千瓦，較上年新增2096萬千瓦，同比增長71%。

    天合光能當年位居全球組件出貨排行榜的第三位。天合光能表現依舊搶眼。

    “5.31”落地之后，中國的光伏企業(yè)又經歷了一輪洗牌。但是中國光伏行業(yè)在世界上已經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而隨著2019年的到來了，以及2020年的到來，中國光伏行業(yè)技術快速更迭，這兩年又發(fā)生幾件對天合光能來說很重要的事情——210硅片推出、組件功率進入6.0時代、天合光能登陸A股。

    但這些對于天合光能來說，又是新一輪的選擇和挑戰(zhàn)。

    風云逐起，故事也是剛剛開始。

    阿里元：人民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