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著名的失敗者”、“市值最高的中國互聯網企業”,曾分別是史玉柱和馬云被“神化”后的“冠冕”。
聽到別人如此評價自己,史玉柱和馬云會作何感想,我們無從知曉;他倆是否會想起不久前的1999年?那一年,史玉柱憑借腦白金東山再起,馬云則創立了阿里巴巴。
舞臺雖大,10年尚短。對于史玉柱與馬云來說,“快公司”是幸福的,因為他們總能領受超越常規的榮耀;然而“快公司”又是無奈的,因為太多的疑惑與迷亂始終縈繞旁側。
或許一切定論都還顯得過于匆促、蒼白,但巨人和阿里巴巴超常規崛起下的“賭徒”背景,卻著實有些傳奇色彩。
1雷同的角色扮演:“賭徒”本色
“如果下海失敗,我就跳海”。血性豪邁、誓言鏗鏘。1989年年初,深圳,柔弱書生史玉柱開啟創業、創富的激情歲月。
史玉柱的“第一桶金”靠軟件開發博取。相較而言,史玉柱的優點恰恰是馬云的缺點,史在IT技術開發面的功力遠非馬云所能比。“IT技術不夠擅長的話,或許會影響馬云對互聯網產業的研判與決斷。不過,好在阿里巴巴不是吃‘技術飯’的。”在財經作家孫燕君看來,馬云的短板正是“IT技術不夠擅長”,這方面,他與王志東、丁磊、李彥宏都有差距。孫燕君與馬云有著13年的交情。
1992年遷至珠海后,史玉柱的個人夢想是成為“中國的比爾·蓋茨”,將巨人公司打造成“中國的IBM”。及至1995年,史玉柱在全國范圍內以雷霆之勢發動“三大戰役”(藥品、保健品、電腦),激情澎湃地宣稱“三大戰役”完成之后,巨人將跨越100億元關口,成為中國最大的企業。在彼時的史玉柱的眼里,市場就是賭場,他要賭一把大的。
史玉柱一直認為自己運氣好,但凡抵臨絕境總會如有神助化險為夷。但不幸的是,他敗了,而且很慘。信奉“數字就是規模、速度就是效益”的他,頭腦發熱之下,以令人驚詫的“速度”將巨人大廈由18層一步步推高至70層,正是這種“沖動的懲罰”徹底埋葬了他當時的夢想。
在史玉柱的“字典”里,“賭徒”是個褒義詞。他曾經直言不諱地對本報記者說:“我就是賭徒,這無所謂。什么叫賭?無法預知結果,只能憑借自我感覺做的事情都屬于賭博。只要投資,你很難預期未來,所有的經營企業者都存在賭博的成分,除非你把錢存銀行吃利息,那就不用賭了。”
1997年,巨人危機總爆發,史玉柱逃離珠海、轉戰上海,以保健品的名義繼續豪賭。當然,彼時的境況下,保健品確是賭輸家底的史玉柱快速實現自我救贖的必由之途。
史玉柱運用軍事思維發動“三大戰役”時,杭州青年馬云在美國觸網,他的生活自此改變。
創業之初的馬云不像現在這樣個性張狂、語鋒凌厲,盡管他那時口才也很好。始于1995年,馬云在杭州向企業兜售一種難覓其蹤的產品——網絡頁面。那個時候,馬云已經有了“偶像”,他就是帶領雅虎騰飛的楊致遠。夢想在心中激蕩,馬云要干的是把“中國黃頁”做成中國雅虎。
為了把面向企業服務的互聯網商業模式做大做強,馬云來到了北京,但是沒有人相信他。1995年年末的一天,孫燕君約請了30家媒體的領導,聚攏到長安俱樂部雷吉爾餐廳聽馬云“講互聯網”。“沙龍”從晚上7點一直持續到11點才結束,大家喝得醉醺醺一哄而散,馬云的那些奇思妙想如同過眼云煙,沒有一個人拿他當回事兒。
孫燕君記得當時有人向馬云提了個問題:“目前的政策環境下,民營公司怎么可能把網絡做起來?”這是馬云無法回答的問題,也是他極力回避的問題。當年,搞網絡的第一大風險就是政策風險。北京一行,發了幾篇新聞稿件而已,除此之外,馬云沒有任何收獲。接下來,“中國黃頁”的合資之敗,將馬云擊倒在地。
但馬云和史玉柱一樣都不信邪。1999年初,馬云回到杭州以50萬元創業,開發阿里巴巴網站。孫燕君懵懂地意識到,“互聯網行業里起個大早、趕個晚集的馬云或許真要成事了。”
阿里巴巴的草創,是馬云的第一場賭,他押寶在B2B,一個在當時普遍不被看好的產業。2000年9月,馬云策劃了第一屆“西湖論劍”,和王志東、張朝陽、丁磊、王峻濤這些“大佬”并排而坐,馬云內心惴惴,因為他還不知道阿里巴巴能靠什么盈利。一個月之后,馬云確定將“中國供應商”作為主打收費產品,成立直銷隊伍在浙江省內開展拉網式“直銷”。
靠B2B起家的馬云一度不看好網上購物,但2003年他出人意料地介入到C2C領域,以孫正義投下的8200萬美元為資本開張淘寶網,對撼美國eBay。沒有人認為馬云會贏,但馬云居然又贏了,將eBay易趣挑落馬下。2005年的馬云春風得意,他以張揚的舉止將雅虎中國攬入懷中,不承想卻從此跌入“整合”的泥淖,至今難有建樹。